正如楚漠说的，篮球赛提前了。
作为过了这一学期就要马上进入高三的他们，每个人都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。
萧楚之除外。
他不会打篮球，也没什么兴趣，去年的篮球赛他早早就溜了，连他们班对的几班都不知道。
他跟往常一样，下课就拉程海去超市，放学就去吃饭，教室、超市、食堂、宿舍四点不误，就是不去篮球场。
程海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就抱怨：“你还是不是八班的了……”
“嗯，我没有集体荣誉感。”
萧楚之看着自己班的篮球赛主力被自己拉过来打水，心里一点罪恶感都没有。
两个礼拜后，篮球赛正式打响了。
他们作为年级的文科优秀班级，第一轮就被安排对上了理科的。
理科的……
优秀班级……
萧楚之看着赛程表，心里忍不住吐槽：这是要让两个弱鸡先啄死一只吗？
第一轮淘汰赛决定在星期四下午，按照他们班主任的说法，是用掉最后两节课的时间，让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。
萧楚之心里翻了个白眼，自己文科班那两节课是英语和历史，人家是语文和体育，想想都是他们亏好吗。
可再怎么不情愿，星期四的下午依然如约而至。
才一下课，两班的人黑压压的一片，你不让我，我不让你，挤着往篮球场跑去，势必要争个位置好的地方，给自己班的呐喊助威。
萧楚之站在走廊上，看着楼下青春活力的两班人，深觉这么活力四射的氛围不适合自己。
他打算回教室背背英语单词，楚漠从楼梯走了上来，转身朝他走来。
“你不打算去看看？”楚漠问，“今天好像是一班对你们班吧？”
萧楚之看着两班级那一个个涌动的黑脑袋，头脑一阵发晕，“不去，两班弱鸡。”
楚漠失笑，走过来贴着他身旁站着，“别这样吧？程海不是也打吗？听说劲子也报了名了。”
“本来程海在百分百赢了。”萧楚之翻了个白眼，“结果现在沈加劲混进去了，胜率仅剩百分之五十。”
“那不是有看点了吗，至少不知道谁输谁赢。”楚漠说。
萧楚之看着篮球场，没有说话。
楚漠拍拍他的肩，“去吧。”
萧楚之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楚漠双手插在裤兜里，脸上挂着和他气质不搭的温和的笑意，显得滑稽又温柔。
对方什么都没说，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，又好像什么都知道。
哪有什么不爱凑热闹，就是怕自己是那个集体里不应该存在的人，才把自己的情绪装饰得对什么都无关紧要罢了。
打从初中开始，他就跟程海混在一起，鲜少参加集体活动，几乎每个同学过来邀请他，都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。
——楚之，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……？
——我？我就不了吧。我要……
回家……
去图书馆……
去买点东西……
和程海约好了……
各种各样的借口，萧楚之都能脱口而出。
久而久之，就再也没人问过他要不要一起了。
后来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萧楚之开始害怕主动去融入别人，是害怕被别人抗拒的吧？就如同当初自己拒绝别人一样。
怕被说“不”，怕被无视。
就把自己包裹起来了。
……
不知不觉，萧楚之回过神来，已经到了篮球场的外侧。
他看着热火朝天的赛场，本能地想转头就走。
算了吧……反正也……
“萧楚之！”沈加劲从人堆里跑出来，拉着他又挤了进去。
“你没上场？”萧楚之问。
“他就是个替补！”站在萧楚之旁边的妹子把脑袋凑得近点，给萧楚之解释道：“我们班打篮球的人太少了，好久都找不到替补，他就凑合着把自己填上去了。”
萧楚之笑着看他，打趣道：“我刚刚还想说你上场了，程海拉起来的优势都没了。”
“屁！”沈加劲一脸不屑，非常自信：“我怕我上场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！”
萧楚之笑了笑，没打算接他话茬。
旁边的妹子是班里的文娱委员，叫谢婉，好多同学现在手里都拿着她画的加油牌。
她站在旁边，感叹道：“我们还以为你今年又不过来了呢。”
“你可太难叫了。”谢婉笑着把手里的加油牌递了一张给他，“班里谁都说叫不动你呢。”
萧楚之尴尬地笑了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，“还不是怕你们不搭理我。”
“怎么会？”谢婉转过头来，眼睛瞪得老大，满脸写着诧异两个字：“就你这脸，谁舍得冷着你啊。”
萧楚之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颊，“我这脸？”
“说你好看呢！”沈加劲用手肘推了他一下，“你能不能别那么臭不要脸。”
谢婉轻声笑了起来，她举起牌子，看向篮球场，“以后别老是这么高冷，我们都很想和你做朋友呢。”
萧楚之学着她举起灯牌，“好。”
尽管萧楚之被楚漠劝着过来加入了班集体的“加油站”，一班和八班的对决依然像他说的一样，没有丝毫看点。
他一直以为身为文科优班的他们，再也没有人会比他们惨，会比他们弱鸡。
可事实证明他错了。
理科一班，男生众多，打球的竟然没有几个！
一场球赛看下来，他甚至瞅到了两个穿着篮球裤，小腿看着都感觉快折了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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