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梓扬一夜无眠。
他来到教室的时候，潘时茂诧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，然后推了推侯奇。侯奇从油条豆浆里抬起头，含着满口浸了豆浆的油条惊叫道：“哇靠，尹老板，你的黑眼圈怎么回事？”
尹梓扬没搭理他，游尸一样坐了下来，书包也没脱，就这样歪着头发呆。
“这……中邪了？”侯奇害怕地往后退了退。
潘时茂摇头，掐指一算后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为情所伤吧。”
“又为情所伤？”侯奇啧了一声，“浪子啊。”
等到了课间，尹梓扬突然转了过来，一把拉住正准备去上厕所的侯奇，和潘时茂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圈。
“咋了尹老板？回魂了吗？”侯奇问。
“猴子，老潘。”尹梓扬一脸严肃地开口，却憋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。
潘时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，叹了一口气道：“回头是岸啊。”
“什么鬼。”尹梓扬翻了个白眼，索性直接说了出来，“我问你们，男生和男生……也可以那个，那个什么的吗？”
“哪个什么？”侯奇单纯地眨了眨眼。
潘时茂咳了两声，嘴里慢悠悠地蹦出两个字：“**。”
尹梓扬眼睛一瞪，舌头顿时打结了：“做、做什么、什么鬼啊！我说的是谈恋爱！！”
“有区别吗？”潘时茂一脸无辜地问。
“老司机啊……”侯奇佩服地看着他。
尹梓扬被潘时茂这一出搞得都忘记了尴尬，低吼道：“说正经的！”
“咳咳。”侯奇挺直了腰杆，正准备嘲笑尹梓扬这奇怪的想法，却听见潘时茂坦然地说了一句：“可以啊。”
“啥？”
“真的吗？”
对面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潘时茂点了点头，说：“这有什么不可以的。”
侯奇虽然听说过有人会喜欢男生，但总以为他们只是闹着玩的，现在潘时茂这样认真地回答了，他倒有些动摇了。“哇靠……你怎么知道？不对，俩男的怎么整？”
尹梓扬听完潘时茂的话后脑子里顿时开始疯狂运转——那哥哥是喜欢男生的吗？他是同性恋吗？他喜欢顾舫？他和顾舫在谈恋爱吗？！
“喂，尹老板，你看不看啊？”
“什么？”尹梓扬突然回神，看见潘时茂跟侯奇正看着他。
侯奇凑到他耳边又神秘兮兮地说了一遍：“老潘说要给我们开生理卫生课，你参加不？”
“啥、啥？”他懵懂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嗨呀！”侯奇无奈地捏了下他的肩，解释道：“基V知道么基V？两个男的怎么……你不好奇吗？”侯奇说着还做了个手势。
尹梓扬秒懂，脸嘭地红了。一般他们这年纪的男生早就把那什么片都看过了，只是尹梓扬特别乖，一直都没有接受过邀请，这次侯奇本来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拒绝，所以也只是随口一问，可没想到尹梓扬却脱口回答：“好啊。”
侯奇和潘时茂面面相觑。
结果第二天潘时茂真的把他们招到教室角落里，三个人鬼鬼祟祟地围在了窗帘后头。
“靠，耳机就两只，咋分啊？”侯奇低声叫了一句。
潘时茂淡定道：“你们听就行了。我已经看过了。”
尹梓扬和侯奇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怎么？”
侯奇吞吞吐吐道：“老潘啊，你不会……”
“我不是。”潘时茂立马说道。
侯奇恍然地点了点头。
尹梓扬这时候已经把耳机戴上了，有些紧张地小声说：“看、看吧？”
“行。”
潘时茂摁下了播放。
两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出现在了画面里。
其中一个瘦一些的男人坐在另一个人身上不停地扭着腰，捧着他的脸和他接吻。这两人又摸又抱地吻了好久，内裤也是要脱不脱地搭在屁股上。耳机里传来粗粗的呼吸声。
尹梓扬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，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。
侯奇有些不耐烦地说：“靠，这前戏够久啊，往后拉拉。”
进度条一下被滑到了中间，耳机里顿时传来一阵接一阵高昂的喘息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唔嗯……！”
尹梓扬慌张地拔下耳机，蓦地跑了出去。
屏幕突然漏了光暴露在外头，角落里的两人一下慌了神，侯奇压着嗓子大叫：“卧槽卧槽，快快快关掉！”
尹梓扬直接跑出教室外冲进了洗手间，啪地锁上门靠在门边喘气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，只感觉身上突然燥热难耐，小腹一下一下收着疼。
他满脑子都是尹皓的脸，尹皓的手，尹皓宽阔的脊背，尹皓用力时肌肉线条的轮廓，还有尹皓指尖碰上他额头时的热度……
他看见尹皓用他的大手扼住他的手腕，俯在他头顶前后律动着。他的腹肌收紧成精壮的线条，锁骨窝出了一线阴影。他的鬓角冒着细密的汗珠，聚在一起从颧骨滑下。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捏上了尹皓沾满汗水的发梢，感觉一股熟悉的凉意穿过指尖透进了他的神经。
这时尹皓突然推开了他。
他心一空，睁开了眼。
房间的天花板在熹微的日光中微明。他盯着灯罩的轮廓看了好一会儿，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。
裤子里感觉有些奇怪。
他伸手进去摸了摸，随即震惊地掀开被子跳起来，脱下内裤就丢进了洗手盆。
不、不会吧…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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