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Tous mes voeux de bonheur.（祝你们幸福。）”
机场安检口前，阮灵放下行李，张开双手给了他们一个拥抱。尹梓扬用力嗯了一声，轻轻说了句妈妈再见。
阮灵捏了下他的脸，笑道：“有时间叫皓带你来法国玩啊，我带你去喝酒。”
尹皓拍掉她的手说，“算了吧，你别带坏他，妈。”
尹梓扬不住盯着尹皓笑，挨在他身边朝阮灵挥手说再见。
“保持联系哦扬扬。”
“好。”
“快走吧妈，拿好行李，到了说一声。”
尹皓目不转睛地望着阮灵直到她消失在安检口的尽头，然后转头对上尹梓扬一直盯着他的目光，勾起了嘴角：“走吧。”
“嗯。”尹梓扬笑了下，轻快地跟在哥哥身后走。可没走两步尹皓便停了下来等他，默默抓住了他的手。
尹梓扬立刻瞪大眼睛望他。尹皓没说话，另一只手塞进休闲裤的口袋里接着往前走。尹梓扬赶紧小跑两步和他并了肩，一下一下撞着他，小声哼起了歌。
自从那天见过尹崇铭之后，他明显感觉哥哥情绪放松了不少，在外头也不像以前那样紧绷。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哥哥还特地翻了件藏青色的亚麻衬衣出来，说和他穿着的T恤配起来好看。
“笑什么？”
尹皓眼角余光不住瞄着他的笑脸，忍不住捏了下他的手心。尹梓扬立刻笑着摇头，试探着冲他问：“哥，你等会儿有事吗？”
尹皓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没事。”
尹梓扬立刻嗯了一声，抿起嘴望着脚下的鞋子，踢踏踢踏地往前走。于是尹皓也不说话，故意把两手都插进兜里，等他憋不住了自己开口说话。
“哥、哥。”
果然没过两秒尹梓扬就跑到了他的面前，眨着眼睛踌躇道，“其实、其实我今天也没事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，要不然我们俩……我们俩去哪走走吧？”
尹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，他盯着尹梓扬一张一合的嘴唇，问：“你想去哪？”
尹梓扬眼睛立刻放了光，抓过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说：“我想跟你一起回学校。”
尹梓扬上一次回朝浦正好是三个月前，一百周年校庆，小学妹邀请他回去接受采访。那时候他还每天过得浑浑噩噩，遥遥无期地等哥哥回来找他。当时他看着周围这片不再是记忆中模样的街道，忍不住在想，哥哥这些年是不是也变了许多呢？他会像自己一样记得这个地方吗？他会和自己一样……想念那时候的每一天吗？
尹梓扬指挥哥哥在学校附近泊了车，说要和他一起走路去学校，他们从前每天走过的那条路。
“这里变化还挺大，路都铺了新的，我记得以前是红黄砖的，对吧？”
他走快两步转身面对尹皓，像答对问题的孩子似的用目光讨他的表扬。
尹皓嗯了一声，拽过他的手臂从路人身边护过他。
“看路。”
“哦。”他踩着运动鞋钻到尹皓身边靠内侧的路上，左顾右盼，“哥，那边原来有个报刊亭的，现在变成早餐店了耶。”
尹皓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马路边上靠近车站的那块位置。以前他们坐公交的话总是会在那儿下车，经过那个麻雀似的报刊亭。尹皓记得那个亭子的构造像一本书，左右两开，上面塞满了报刊杂志，挂着当季的明星海报还有许多小挂件。初中那会儿尹梓扬路过那儿时总会伸长了脖子看，直勾勾盯着上面摆着的柯南漫画和Q币点券卡，却因为怕生不敢自己去买，每每拽着尹皓的手假装慢慢走，等尹皓发现漫画出了新的，主动问他想不想要。
“你以前老叫我在那帮你买柯南，看了又怕得睡不着觉，笨死了。”尹皓勾起嘴角，故意加了重音。
尹梓扬清澈的眼睛冲他眨了眨，忍不住笑出了声：“你才笨，我连丧尸游戏都敢玩怎么可能怕柯南啊。”
是想要找个理由，名正言顺被你抱在怀里。
尹皓一怔，忍不住故作恼怒地皱起了眉，跨前两步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尹梓扬笑着眯起了眼，感觉一颗心被捂得温热，浑身失了密度似的往上飘，稳稳地落在尹皓的手心里。
朝浦的校门之前趁着校庆做了装修，重新刷了漆换了镶边的门框，看起来高大又气派。他们刚走近的时候险些没认出，在校门口抬起头感叹了好一会儿。
现在正好是上课时间，门卫师傅见他们面生又没穿校服，说什么也不放他们进去。
“我是08级的，他是11级的，是马君莉老师的学生，回来看她的。”尹皓说。
“那你们叫她下来接你们进去。”门卫大叔头也不抬，背过手守在门口，或许是天气太热，显得有些不耐烦。
尹梓扬把尹皓拉到一边悄悄问：“哥，你有马老师电话吗？”
尹皓耸了下肩，拉着他沿着学校外围边走边说：“之前有，后来在美国手机被偷了一次，就没了。”
“那、那怎么办？”
尹皓拉着他绕到了巷子里一处破旧的车棚，跨过两个小水沟，绕到了堆着几辆生锈自行车的墙边。尹梓扬看了眼满墙的爬山虎和顶上被压弯的铁丝网，转头疑惑地望向尹皓。
尹皓一边在周围找着石头往墙边堆一边冲他说：“这里是饭堂的厨房背面，没变的话对面应该是可回收用的大垃圾桶，踩着可以落地。我上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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